今天是中國傳統(tǒng)的節(jié)日——清明,也是祭祖和掃墓的日子。沒有雨,但思念如雨,扯也扯不斷。淚眼婆娑中,想念逝去的爺爺和奶奶。
爺爺走的時候,我正讀高二;奶奶走的時候,我在濟(jì)南讀碩士。如今,奶奶離開我們也已經(jīng)整整三年了。從高中到大學(xué),再到今年的清明節(jié),流走的是歲月,不變的是思念。在思念和等待中,我一天天長大。他們的離去讓我對于生老病死有了更真切的體會,總以為死亡離我很遠(yuǎn),總以為我的親人們會永遠(yuǎn)陪在我身邊,直至今天,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,我終于明白:燕子飛走,有再飛回的一天;桃花謝了,有重開的一天。而我的離開我的親人們,卻再也不能回來了。他們在那遙遠(yuǎn)的世界,愛著我。
我是家里的長孫,爺爺最疼愛我。所以,我對爺爺打小有一種很深的依戀。奶奶和爺爺是姑表親(奶奶是爺爺?shù)谋砻茫谀莻€傳統(tǒng)的時代,這種近親結(jié)婚被看作親上親,無可厚非。爺爺是村子里為數(shù)不多的識字人,爺爺總是喜歡捧著一本《薛剛反唐》或《三國演義》之類的傳統(tǒng)小說讀給我聽。爺爺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,記憶中,每年春節(jié)家里的對聯(lián)都是爺爺來寫,還有左鄰右舍的。爺爺也曾讓我練習(xí)毛筆字,可我上學(xué)的時候,大家都不習(xí)毛筆字了,加上我的懶惰,所以爺爺?shù)男脑缸罱K未能實現(xiàn)。對此,我一直心存愧疚。在爺爺?shù)脑岫Y上,哭得一塌糊涂。
爺爺去世后,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呵護(hù)著從年青時就體弱多病的奶奶。奶奶總吃藥,家里總彌漫著苦苦的湯藥的味道,這種味道,我打小熟悉,所以當(dāng)有一天我也喝起中藥的時候并沒感覺到湯藥的味道有多苦。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,我一直住在家里。每次周末回來,便帶些奶奶能吃得動的東西孝敬她,因為我知道,奶奶已到了她生命的寒冬,說不定她就要被她生命中的某個冬天帶走了,很多老人逃不過他(她)生命中的寒冬,奶奶也一樣。依然清楚地記得奶奶即將離開我的那些日子。那時,我正在濟(jì)南攻讀碩士學(xué)位,是2008年的冬天,天特別冷。元旦放假,我從濟(jì)南趕回來??吹讲≈械哪棠?,面容枯槁,近乎蠟黃。聽到我呼喚她的聲音,她微微睜開緊閉的雙眼,但疲憊襲來又很快合上。她想用力地睜開,但總不能。在我的淚光中我看到奶奶眼角流下幾滴蒼黃蒼黃的淚。那一幕,我至今記得清清楚楚。
那是我見奶奶的最后一面,她離開的消息是在我回到濟(jì)南的第二天上午接到的,我沒有哭。因為我知道她累了,辛辛苦苦把六個孩子拉扯大,一天的清福也不曾有過。但在她生命的暮年,她總是滿是欣慰地看著她的幾個孫子孫女,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們健康成長吧?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,奶奶的葬禮我沒有參加。對此,我耿耿于心,我是她最疼愛的孫兒,但她的葬禮我卻沒能參加,送她最后一程。奶奶,您會原諒我嗎?會依然疼愛我嗎?
如今,爺爺和奶奶離開我們已經(jīng)很久了,但他們總在我心里。很多時候,很多個特殊的日子里,我會把他們深深的想念……我知道,他們在遙遠(yuǎn)的天國看著我,愛著我。我會帶著他們的希望和關(guān)愛繼續(xù)我的生活。
一把紙錢,一抔黃土,一束野花,一杯薄酒。
爺爺,奶奶,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,您們最疼愛的孫兒想念您們!愿您們在天國幸福!
(九三學(xué)社菏澤市委 侯長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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