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九三學社的一名新成員,我一直覺得,九三學社的名稱雖然來自于對九月三日抗戰(zhàn)勝利的紀念,宗旨則源于一個國家對“民主與科學”的追求。我出生于上世紀七十年代,是屬于改革開放的春風吹大的孩子。十八歲之前,我一直生活在山東曹縣的一個書香門第家庭,和濟南這樣的城市比起來,那只是一座小縣城,我的根就扎在那片貧瘠的土地里。對九三學社的認識源自于我的二伯母,她是九三學社成員,所以,我從小就聽他們說起過“九三”。
寫作,是種內(nèi)心的追求
我從1997年開始寫作,2001年開始在刊物上發(fā)表作品。至今為止,出版了六七本書,在各種刊物上發(fā)表了上百萬字,這些如果算是成績,其實微不足道。之所以走上寫作這條道路,是因為在1997年,讀大學的時候,看到了顧城的一本詩集,上面有他那首著名的《一代人》:“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卻用它尋找光明”。這是一首很多人耳熟能詳?shù)脑?,我從中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。這種力量也可以說是一種追求民主與科學的人文精神。
從寫作生涯的第一天起,我一直有一個信念,不管環(huán)境如何變化,人們的價值觀如何改變,自己一定要堅守人文精神,去觀察,去思考,去創(chuàng)作。沒有人文精神的文化是可怕的。正如在中國世博館中代表中國文化的《清明上河圖》,圖中那些富商、官員和美女,都早已化成了黃土,沒有人提過他們的姓名,也沒有人想要知道他們,只有那個叫張擇端的畫家和他的作品,被人們永遠牢記。沒有人文精神的城市也是可悲的。可以想象,濟南這座城市,如果沒有杜甫的詩,歷下亭的倒影在歷史的河流里就不可能那么清晰;沒有趙孟頫的畫,鵲華二山早就在人們的記憶中荒蕪;沒有劉鶚的小說,這座城市曾經(jīng)的風情萬種就是一張沒有沖洗的底片;沒有老舍的文章,這座城市的冬天又怎會被天下人神往?這么多年過去了,這個信念越來越清晰,越來越堅定。因此,在寫作中,我對民生問題十分關注,寫過一系列反映底層生活的作品。這些作品以詩歌為主,曾被著名詩歌評論家、浙江傳媒大學教授趙思運這樣評價:“善于捕捉生活中的被遮蔽的東西,以平凡的情感、樸素的語句,去發(fā)現(xiàn)被現(xiàn)實生活扭曲、湮沒了的生命,用詩人的靈魂之光去燭照底層生存。”
2002年,《半月談》雜志在一篇民工生存調(diào)查報告中,引用了我的《讓所有的民工都去廣場擁抱吧》:
普通話不好沒關系
西服發(fā)皺也沒關系
記得刮臉,把工地上長出的胡須
割下來。留在某個角落
所有的民工兄弟,我們一起
去廣場擁抱吧。這里不收門票
更不用為心愛的女人
因一件羽絨服和你分手擔憂
城市的高樓大廈和老家的麥子
都是我們用汗水澆灌的
所有的民工兄弟,我們一起
在廣場擁抱。除了蜂窩煤
這是我們在冬天唯一的取暖方式
2004年,我以街頭小販為題材創(chuàng)作了詩歌《我熟悉》,被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編選進《高中生閱讀教材》。2008年,我以留守兒童為題材創(chuàng)作了詩歌《每年都有人從故鄉(xiāng)離開》,被收入中國社科院主編的《中國文學年鑒》。還有《一個俗人的賬目明細表》,反映房奴的掙扎和痛苦,被各種詩歌選本收錄,幾百家報紙和網(wǎng)站轉(zhuǎn)載。
當然,我的文學創(chuàng)作視野并不僅限于此。曾經(jīng)有一些國際題材的作品,也得到了專家和讀者的好評。比如911事件,“在民族主義烈焰熊熊燃燒的時候,在民族復仇主義驟然迸發(fā)的時候”,我寫下了《九月十二日星期三》,被評論家認為“人道主義立場超越了狹隘民族主義的喧囂”。入選《21世紀中國文學大系》的詩歌《阿富汗農(nóng)民在吃草》,也寫出了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人文關懷,被收入《感動大學生的100首詩歌》。北京
師范大學
教授張清華對這首詩給予了盛贊:“用看上去不無輕薄反諷的句子,表達了一種叫人自省的道德之痛,這樣的良知之作我相信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個詩人的光榮,是一個民族的精神底線。”
傳媒,肩負起一份社會責任
相對于文學創(chuàng)作來說,傳媒是我目前的職業(yè)。
我是2003年底來到濟南日報報業(yè)集團的,一直在其下屬的都市女報工作,至今七年有余。七年來,雖然大小新聞獎獲過幾十次,但這些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這份職業(yè)讓我更深入地了解社會,知人間冷暖,品百姓酸甜,更深刻地理解了屈原所說的“長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艱”。這是一種磨練,也是一種提升。
我不是學新聞出身,之前從未嘗試過新聞寫作。不過,很快我就發(fā)現(xiàn),新聞寫作和文學和文化都是相通的,優(yōu)秀的傳媒人和優(yōu)秀的作家學者一樣,必須要帶著人文精神,從民主和科學的角度,去追尋這個世界的真相。在報社期間,我以一名文化記者的身份,做了一些自己覺得還算有意義的事。比如為絕癥女作家王梅芳募捐,搜集整理了濟南電影院發(fā)展變遷史、呂劇《李二嫂改嫁》的前世今生等一系列有分量有影響的稿件。
2009年,賈樟柯導演的電影《24城記》公映,那是一部反映工廠變遷的半紀錄性質(zhì)的電影。賈樟柯本身是一名很有人文精神的導演,電影的內(nèi)容也非常真實感人,于是,我通過媒體組織了一次特殊的活動。誠邀濟南的下崗女工為觀眾,讓她們免費去看這個電影。參與活動的人很多,影響也很大,更重要的是,那些女工有很多人很多年都沒有去電影院看過電影了,現(xiàn)在她們可以去看,銀幕上的故事仿佛就發(fā)生在自己曾經(jīng)的記憶里。
不久前,我又采寫了一組艾滋病感染者的愛情故事。這些人就在我們身邊,看上去非常普通,由于偶然,感染了艾滋病毒,之后的日子里,他們的愛人對他們不離不棄,有著非常感人的故事,散發(fā)著人性的光芒。
關注底層生活,關注邊緣人群的命運,讓我進一步明白:哪些人更需要幫助,哪些問題更應該解決,哪些矛盾更應該化解?胡錦濤書記在建黨九十周年的講話中說:發(fā)展是硬道理穩(wěn)定是硬任務。當今社會貧富差距擴大,社會矛盾突出,如何實現(xiàn)穩(wěn)定這個硬任務?作為九三學社的一員,我認為應采取大禹治水的方式,疏而不是堵。每一名“九三”人,每一名民主黨派人士,都應該堅持共產(chǎn)黨的領導,充分發(fā)揮自己的優(yōu)勢,盡一份應盡的義務,用民主和科學的眼光去看問題,做事情,為社會穩(wěn)定和諧,人民安居樂業(yè)而努力。“民各甘其食,美其服,安其俗,樂其業(yè)。”《老子》中的理想社會,不正是我們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嗎?
以史為鑒,責任更重
2010年,我在中央電視臺錄制的《百家講壇》節(jié)目播出,引起了不錯的反響。《百家講壇》作為央視一檔名牌節(jié)目,我有幸登上這個平臺,展示了濟南作家的形象,展示了“九三”人的風采,也讓我本人對文化更加熱愛,同時感到責任更重。
我主講的系列講座是《東漢開國》。這是一個由光武帝劉秀為人物主線的講座,在研究這段歷史的時候,我有很多感慨和體會。
這段歷史被稱作光武中興,這是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一次中興。南宋史學家陳亮認為:“自古中興之盛,無出于光武矣。”今天我們要實現(xiàn)大國復興,這段歷史是很有借鑒意義的。明白歷史的得失,我們能夠更好地為未來做準備,做好現(xiàn)在的事。明白過去的中國,我們可以看清現(xiàn)在的中國,發(fā)現(xiàn)未來的中國。我相信,未來的中國,會如溫家寶總理在英國演講時所說的:“將是一個充分實現(xiàn)民主法治、公平正義的國家;未來的中國,將是一個更加開放包容、文明和諧的國家;未來的中國,將是一個堅持和平發(fā)展、勇于擔當?shù)膰摇?rdquo;作為這個國家的一分子,我深受鼓舞。中國的未來,一定是更加民主,更加科學的,這一切,都會來自這個國家人民必然的信仰——文化。
誠然,我們現(xiàn)在做的還不夠,去年年底,我被濟南市委宣傳部評為首屆年度影響濟南的十大文化人物,在頒獎晚會上,我說:“在西方,一個城市最宏偉的建筑是教堂,因為那里面盛放著人們的信仰。在中國,很多城市最氣派的建筑是銀行,因為那里也盛放著很多人的信仰。”在場的領導和觀眾都笑了,在隨后的掌聲中,我說:“因為我們還是發(fā)展中國家,但是未來,文化一定會成為中國人的集體信仰!”正是因為先人們對文化的信仰,對民主和科學的追求,才讓中國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。在我未來的道路上,我將始終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,秉承九三學社民主與科學的精神,永不放棄。
晉代的葛洪在《抱樸子·行品》中說:“聞榮譽而不歡,遭憂難而不變者,審人也。”我希望自己能夠做一個“審人”,再接再厲,上下求索,為文化盡微薄之力,為社會盡微薄之力。
(九三學社濟南社員 魏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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